抵死缠绵V010

作品:《铁腕夺妻倾情虐恋:娇妻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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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死缠绵V010

    云宁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云宁忙从包里掏出,接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

    “子禹?”

    “云宁,我有点事找你,你父亲案子的事,你在哪儿?”

    云宁想起他的嘱咐,忙捂着手机压低声音说:“我在去外地的路上,你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下车给你打电话。”

    “车上人多,说话不方便?”

    “嗯,挺多的。”

    “那行,也不急在一时,你方便了给我回个电话。”

    “行,那先这样了,再见!”

    云宁挂断了电话,一转头对上了夏君扬布满阴霾的眼睛,这是这几天来他们唯一的一次视线相遇,云宁的心竟狠狠跳动了一下,脑中也有些晕眩。

    他紧紧盯着她,像是要看进她骨子里去,云宁轻轻咬唇,毫不客气的回瞪他。气氛渐渐变了,从一开始些许的暧昧难舍,渐渐变成了强硬的对抗,又慢慢变成了不舍得移开的痴缠,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变成了不服软的对峙。

    邹衙内开始后悔了,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看看这边,瞅瞅那边,总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委实不够安全,似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遂小心翼翼的、偷偷的,低下头,想要从两人的视线下方钻出去,躲到安全地带。

    他微微弯腰,低头,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身子,夏君扬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嘭”的按了回去,继续狠狠的瞪向不服输的云宁。

    邹衙内撞到了后背,咧了下嘴,没敢叫出声来,身体开始缓缓下滑,想要从两人之间滑到座位下面去,再悄悄溜走,云宁一脚踢了过去,正中膝盖,他捂着膝盖,额头冒汗,硬是没敢哼出声来。

    兄弟,你不是请哥当保镖来的,你是请哥当人肉沙包来的!

    “老实一点,还想动手怎么着?别以为你了不起,霸道不讲理,没事找事的折腾!”云宁话是对着邹瀛说的,眼里盯的却是夏君扬,她一抬脚,又踢了过去,邹衙内脸都青了。

    “妹纸……”我是无辜的。

    “说了让你听话点、老实点,你还乱动?你好好在家呆着,哪儿那么多事?提前说一声你想干嘛,能少一斤肉?”君扬话也是对着邹衙内说的,眼睛却死死瞪着云宁,一伸手将拼了命也要逃走的邹衙内再次按在座椅上,还不解气的抓着衣领晃了晃。

    邹衙内觉得自己被蹂躏出了脑震荡,整个人都要晕吐了。

    他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老子是怎么上的贼船?为什么要答应你一起来啊,兄弟!

    云宁越来越有气,呼吸急促,胸口不停起伏着,君扬视线微微下移,脸绿了。

    三个人挤得太近,肩膀挨着肩膀的,现在顾云宁转过身瞪着他,小胸脯起伏个不停,眼看着就要碰撞到她身边邹衙内的手臂上了,好在,邹衙内还没有发觉,他若是随便动一下,就能碰到了。

    “有话好好…”

    “嘭!”

    邹衙内一句话没说出口,君扬一把揪住他的手臂,扔了出去,可怜的邹公子,猝不及防,瞬间被甩了出去,“嘭”的一声扑倒在对面座椅上,还是以让人吐血的跪姿。

    兄弟,你说是让我来陪着你,提醒你保持冷静的……可爷冷静的都快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冷静呢?

    “奶奶……”邹衙内坐在紫慧身边,未开口泪千行。惠姐忍着笑轻声安抚,紫慧狠狠瞪了君扬一眼,云宁咬咬唇,这才将目光移开了。

    出发后的第一场暗战,以双方打成平手,无辜的邹公子摔痛膝盖而结束——

    此行的第一站,是介于鑫城和延城之间的平宁市。君扬朋友的度假村,便是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周围依山傍水,风景特别美,空气也很清新。

    君扬和邹瀛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入住之后倒也惬意。几个人或爬爬山坡,或赏赏山景,或听听小溪流水声,累了便坐在湖边钓钓鱼,饿了有美味的农家菜,说说笑笑之间,舒舒服服的周六,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君扬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望着湖水发呆,邹瀛远远扔了一枚石子,打破了湖水的平静,湖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波纹乱了。

    他的心,也乱极了。

    “准备什么时候摊牌?”邹瀛收起了一路上玩世不恭的嬉笑神色,坐在他对面,认真的问。

    “明天吧!让奶奶好好休息休息。今天的出门只是一个缓冲,我老早就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可是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很忙,也一直没能成行。如果明天我点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只怕以后我想带她出来,她也不肯了,让她先高兴高兴吧!”

    “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想好了!”君扬抬头望向夜空,沉声说:“明天上午就出发,我希望,下午回来的时候,这车上,就多了一个人。”

    “如果老太太坚持不让把人带回来,你怎么办?”

    君扬垂眸,不吭声,邹瀛又追问了一遍,他才转头看向身后的小楼,凝望着云宁的房间,轻声说:“她说了算!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她与母亲在一起的权利。”

    “既然这么爱她,还因为一些小事跟她吵架?”邹瀛轻笑,低声说:“你说的这个林以轩,我现在想起一点点了,我记得 那个时候,他可是学校的尖子生,只是比我们低两级,对吧?哥那时候就是混学习的,跟他不是一个段位,如果不是因为你,压根就想不起来他是谁。我记得,他是快要高考的时候 忽然退学了?唉,这么多年了,也记不清了。”

    “他跟人在校外打架,可能得罪了人,后来全家都搬走了。”

    “他父亲去世的早吧?”

    “嗯,他母亲一手带大他和他弟弟。”

    “能混到今天也不容易,倒也算是自强不息的男人。他要是真有心追云宁,你还真的小心应对了。不过,你放心,有哥哥在呢!你要是打不过他,你倒下了,哥哥上,云宁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君扬俯身捡石头,再抬头,邹衙内已经跑到小楼前了——

    清婷打开门,夏子扬大步走了进来,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清婷淡淡问:“怎么这么晚又过来了?”

    “坐坐。”夏子扬在沙发上坐下,清婷起身为他倒了杯水。

    “喝酒了?跟谁?”清婷将水杯推过去,轻声问。

    子扬点点头:“跟安鍥的代表——林以轩!投资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考察了。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投资,我的新公司就可以大步前进,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大家看,我夏子扬,也不是吃白饭的!”

    “别太拼命了,还是多注意身体。”

    “嗯,帮我找睡衣,我要洗个澡。”

    清婷顿了一下,子扬抬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感冒了。”

    子扬挑挑嘴角,邪邪的笑:“只需要我动,你不用动。”

    清婷笑笑,转过身,去了卧室,笑容,在这一刻便忽然落了下来。

    她的身体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的心,牢牢的,锁在谁也触碰不到的角落里。

    柜门打开,手指随便拨弄着子扬的衣服,心思,早就乱了,眼神也有些茫然。

    “怎么还没找到?”子扬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了进来,清婷忙随手取了一件递过去,子扬皱了一下眉头。

    “这不是我的衣服,这是谁的?”

    清婷蓦然惊醒,忙将衣服又挂了回去,另外取了一件,微微垂了眼眸解释:“上回参加酒会,差点出糗,颜警官借给我的,我忘了还。”

    “明儿给人送回去吧,说不定人家还记着呢,就是不好意思要。”

    “好!”清婷将他的衣服递过去,子扬转身进了浴室,清婷回头,眸光落在那件黑色的外套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衣服早就洗好了,熨烫的整整齐齐,不止一次的想要给他还回去,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开柜子看到有这件衣服在,心里便暖暖的,于是私心作祟,一直保留到今天。

    是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要还回去的,那,就还了吧!——

    “那度假村多舒服啊,为什么走这么早?”离开的路上,紫慧还不住回头,恋恋不舍的。

    “奶奶,以后我会常常带您来的,您想过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君扬笑着拍拍她的手。

    邹瀛凑过来,笑着说:“奶奶,如果君扬不方便的话,我和云宁带您来……”

    夏君扬的脸又黑了,低声提醒:“忘了昨天怎么摔的了,是吧?”

    “奶奶您瞧瞧,您孙子护媳妇护的多结实啊!您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也就是坐墙头等等弟媳妇罢了。”

    一车人都笑,云宁的脸一下就红了。君扬眸光斜睨了她一下,没有吭声,但稍微动了动,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机会塞下一个邹衙内了。

    “奶奶,刚刚司机说了,咱要去一个新地方,路不熟,要用车载导航,那什么,手机啊什么的比较干扰,咱先关机吧!”

    紫慧和惠姐都有些诧异,云宁更是意外。用手机会影响导航的使用吗?

    云宁不懂这些,不敢确定,紫慧和惠姐毕竟思想跟不上年轻人,自然也不是特别明白,几个人便乖乖的掏出了手机。

    邹瀛一个一个收走,笑着说:“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打开,我先收着,下了车到了地方忙完了事儿,我再一个个还给大家。有事打电话啊用我的!”

    三个女人面面相视,疑问都写在眼底,但是大家都没有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出出了平宁,缓缓驶向来时的方向,十字路口忽然左拐,云宁忙惊呼:“不对!我们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是相反的……”

    君扬没有吭声,邹瀛笑着说:“走近路!近路!”

    云宁这才明白了,讪讪的笑:“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

    紫慧转头看向窗外,扫了惠姐一眼,两人都没有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途却仿佛一点一点在延长,远远的,眼尖的惠姐先看到了一座标志性建筑,眸光一跳,惊慌的一把握住了紫慧的手。

    紫慧也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也暗暗惊了一下。

    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可是这座老旧的建筑,她印象非常深刻。如果她没有记错,过去这座建筑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就是……

    惠姐猛的转头看向君扬,紫慧却仍旧眸光不动,视线镇定的望向自己面前的水杯,一反手,紧紧握住了惠姐的手,阻止了她开口。

    “邹瀛,给奶奶电话,奶奶往家里打一个。”紫慧转身,微笑着将手伸向邹瀛。

    邹瀛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君扬,又回头,笑着说:“奶奶,您手机没电了,我先去帮您充电去,你等着啊!”

    邹瀛转身往车后方走去,却只站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紫慧缓缓收回了手,不动声色的微笑。

    此时的顾云宁一直转头看向车外,并没有意识到祖孙二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手上一热,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回头,又一次迎上了他漆黑的眼眸,这一次,她在他脸上和他眼底,都没有看到恼恨,看到的,仿佛是担忧,还有浓浓的痴恋。

    云宁原本坚硬的心,一下就软了,软的一塌糊涂。他不需要道歉,不需要开口说信任与否,只要给她一个温暖的眼神,她就融化在他无言的柔情里面了。

    心底一声轻轻的叹息,她认命的垂下了眼眸,随即,感觉手被握的更紧了几分,他蚊子般哼哼的声音传入耳中。

    “对不起……”

    云宁惊讶的抬头,又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波光潋滟柔情万千,好像变了一个人。

    几日的冷战,这么快就结束了?

    “没关系……”她又垂下眼眸,看自己的脚尖,也用蚊子般的低语回应。

    “我说你对不起我,没说我对不起你……”他马上欠扁的回了一句,让顾云宁刚刚融化的心,一瞬间凝结成了蜡。

    她抬头,咬牙切齿的瞪向他,没在他眼底看到得意,只看到了暖暖的宠。他在笑,笑她太容易被激怒,笑她的傻。

    云宁懊恼的哼了一声,君扬低声说:“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有了准备,也不会那么生气。人人都来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替你解释?”

    云宁轻轻咬住唇,别扭了半天,还是低低的哼了一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找我,不过,也只是聊了几句而已,他是拥抱了一下我,但那是友情式的,而且我没有回礼。”

    “你回礼试试看!”他又咬牙,手用力,像是要握断她的指头:“敢碰他一下,我扭断你的小爪子。”

    云宁咬着唇偷偷笑,方才还落寞的心底,一下就盈满了甜蜜。男人如果不吃醋,是不是说明对女人也不那么在乎了?

    紫慧的目光斜睨低着头,窃窃私语的两个人,惠姐忽然碰了她一下,她随之将视线转向车外,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震惊的手都颤抖了几下。

    通红的大字,像石头一样,狠狠砸在她心口上。

    延城人民欢迎你!

    延城,你欢迎我就罢了,这辈子都别欢迎我的孙子孙女,不好么?

    任是老太太久经风雨,这一刻,也有些坐不住了,手轻轻颤抖着,心也有些发慌,时不时的,就将目光转向低垂着眼眸的云宁。

    君扬却抬起了头,看着她,微笑,轻声提醒:“奶奶,瞧!延城人民欢迎您…….”

    紫慧眸光一冷,缓缓转头看向他。祖孙俩都没有再说话,相视一笑,眸光有些冷意,又复杂万千。

    云宁惊讶的指着那几个字看向君扬,却没敢问出一个字。她不确定奶奶和其他人知道多少情况啊!她所知道的,也就是母亲曾经在这个城市出现过而已。

    惠姐显然已经慌了,手足无措,想要给老太太端杯水,却将老花镜递了过去。紫慧平静的推开,脸色肃沉,但又淡定的默默望着窗外的风景。

    该来的早晚会来,躲也躲不掉,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就到来了!不过,她也许该庆幸,今天带她来的人,是她最疼爱的孙子,而不是夏家的其他人!

    一手带着的孙子长大了,有手段有心机了,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车已经进入延城境内,正往那个偏僻的小山村而去,在山村所属的镇子外,车停了下来。

    云宁和邹瀛先下了车,君扬站在车门前,伸出手,轻声说:“奶奶,您慢点……”

    紫慧冷冷看着他伸出的手,避开,七十多岁的老人,不靠任何人的搀扶,自己走了下来。

    紫慧微微仰起下巴,冷冷看着面前停着的两辆白色捷达车。

    房车太大,不好进山,他这是要换车开进去,而去还很有含义的换了白色捷达,最普通最不招眼的车。

    谁能想到,一辆不值钱的破旧汽车背后的主人,是身家数亿的一代商界女强人——岳紫慧?

    紫慧一言不发,冷冷扫过全场,微微仰起下巴的动作,让她有种藐视一切的强大气场。哪怕输给了自己的孙子,她骨子里的高贵,还是一点不曾减少。

    “奶奶,上车吧!路不好走,房车太大,不方便。”君扬依然温声慢语,依然孝顺谦逊,为她打开车门,手护住了车框顶部。

    云宁也要进去,君扬指指后面:“你和邹瀛坐那辆车。”

    “我为什么要和他坐一辆车?他那么色!”云宁马上反抗,但君扬却一脸严肃,指令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云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上去,车子发动她才发现,君扬也没有坐这一辆,他亲自开车,载着惠姐和奶奶。

    车又一次发动,沿着乡镇公路缓缓前行。

    紫慧一路沉默,淡定的望着窗外,还推开了惠姐递过来的药和水。

    “我很好!”紫慧微微一笑,拍拍惠姐的手:“我孙子带我出来散心,我的病会好的快,不需要吃药。”

    君扬没有回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开车,生怕颠簸了老太太,一边低声提醒:“该吃的药,还是吃吧!”

    “我的孙子是医生,我如果出了事,他会救我,不会害我,不是吗?”紫慧的每句话都有深意,聪明的君扬又何尝听不出来?

    “当然!他绝对无害人之心,他的本意,是要照顾所有他爱的人,包括他的亲人和他的女人。”

    “他那么聪明的人,做事也有些手段,可是却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掀开了,就再也盖不住了。知道的太多了,有的时候,也未必就是好事。”

    “可是人活在世上,如果连最起码的清醒都没有,还谈什么照顾别人?您孙子,不过是还清醒着罢了。奶奶,您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长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惹您生气。我也知道,您爱云宁,我也爱,但是,有些爱,有些感情,是您或者我,都给不了云宁的。她那么敏感,那么倔强,您知道为什么吗?”

    紫慧不吭声,君扬继续轻声说:“从小不跟父母一起长大的孩子,也许祖父母加倍疼爱,衣食无忧,从不为生活发愁,可是,他们的内心深处,却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与完整家庭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会在他们自己都看不到的角落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不,是伤痕。这,也是许多留守儿童为什么总是比家庭健全的孩子出现的问题和事故要多的原因之一。许多长期见不到父母的孩子,会忧郁,会悲伤、会敏感、会自卑,而云宁身上,就体现了其中几点,好在,她足够坚强,所以目前,也只是过于敏感,常常用倔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做奶奶的,没有尽到责任。”

    “不!作为祖母,您尽到了百分百的责任,您给了她足够多的爱与关怀,所以,她才那么善良。可是,父母的爱,无论是您,还是打算和她携手一生照顾她一辈子的我,都给不了的,因为,那是无法替代的。同样的,您给她的爱,她的父母,也无法替代。孩子需要的爱,不是谁多谁少,是完整!”

    紫慧微微浮起怒意,在与君扬辩论了一阵子之后,又缓缓消散了。

    他说的没错,云宁的敏感,云宁的倔强,云宁偶尔的退缩,都让她一直无奈,用了许多方法,都不能改变。原来,她即使把全世界都给了她,只要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她还是不快乐。

    紫慧紧紧闭上双眼,眼眶发涩,君扬也没有再提起什么,车就那么稳稳的往小山村驶去。

    停在通往村外公路的路口,云宁正要下车,邹瀛一把拉住了她。

    “嗯?怎么了?”

    “等一等!等君扬的指示。”

    “指示?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吗?我都看到那边的山了,车开不过去了,咱们走着就行了。”

    “云宁,再等等!”邹瀛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不正经,平静而严肃。

    怎么一个个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云宁心底忽然浮现出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可是,她又不敢深想,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微微发抖,脑中忽然就乱了起来。

    君扬没有下车,紫慧也没有,惠姐也不敢离开她,三个人在车里坐了几分钟,全部沉默。

    “为什么要把她囚禁起来?”君扬轻轻叹息,先打破了沉默。

    “我没有囚禁她。”紫慧不再躲避,低声回应。

    一句话,彻底让君扬多日来的辛苦奔波有了肯定的答案。

    “可是,那些人看着她,门都不让她出。”

    “她不能出来。在来到这里之前,这样的生活,是她自己要求的。”

    “谁会傻到要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一关就是十几年的地步?”君扬情绪微微激动。

    “没错,谁要是不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呢?”紫慧依然平静,好像在闲话家常,她的定力,果真不是年轻人可以相比的。

    “为了留住云宁,就禁锢她的母亲,对她撒谎,我从来不敢想,这是一向开明的您,会做的事。”

    “君扬,老太太不是的…….”惠姐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又见君扬对紫慧如此质问,眼眶都红了,焦急的开口解释,可紫慧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替自己说话。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您都不该剥夺云宁应该享受的亲情!亲情对于重感情的她来说,有多重要,您应该明白的!”

    “对她母亲,也很重要!”

    “那您还…….”

    “如果她母亲能恢复清醒的话……”紫慧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说出来自己没有说完的后半句。

    君扬震惊,猛地回头,声音颤抖着,急切追问:“您刚才说什么?她母亲怎么了?怎么不清醒了?我明明见到她了,她坐在窗口前,她是清醒的啊……”

    “不是睁着眼睛,就代表清醒……”

    君扬愈发震惊,甚至有些恐惧,呆呆看了老太太半天,才颤抖着试探:“她……到底…什么病?”

    “精神分裂症。”紫慧的语气依旧不轻不重,淡定的让人仰视。

    君扬脸色苍白,瘫靠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紫慧垂眸,轻轻抚摸自己的指尖,淡定的问:“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君扬嗫嚅着,半天都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

    “她病了十几年,在云宁父亲去世之前,就已经开始显现症状了,云宁父亲去世,她又受了打击…….”

    “但是,这也不该成为您分开她们母女的理由,她的女儿,可以给她更温暖的照顾。”

    紫慧一字一字缓慢的吐出又一句话:“她的病,很可能具有家族遗传性,云宁的外婆没有出现症状,可是她的姨妈和外婆的姐姐,都死于精神错乱导致的意外,这个结果,你是不是更满意?”

    君扬如遭雷击,眸子瞪大,面如死灰。

    紫慧镇定的看着他,又不急不缓的吐出几个字:“很不幸吧?但是…….她母亲的几个舅舅都没有事,你能懂得,这说明什么吗?”

    君扬浑身无力,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这种精神疾病在他们家,有更大的概率出现在女孩子身上……

    云宁?云宁!

    “不…….不……”君扬喃喃的重复着,眼眶一下就红透了。

    他心爱的小云宁,多么聪明,多么可爱啊!她不会……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

    “把她接回去,或者是从一开始就留在鑫城,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病状,我想,今天的你,根本就不可能和云宁在一起!你父亲和母亲再需要借助云宁取得我的信任,也不会冷漠到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潜在的精神分裂症病人!而世人的白眼,可能也是那时尚小的云宁不能接受的,她的性格,也许会在那些流言蜚语和嘲讽中扭曲,现在的顾云宁,可能就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善良的孩子……她的人生,会是另外一种状况,哪怕,她衣食无忧…….”

    “云宁不会……她……她母亲不是,她是受了云宁父亲离世的刺激才……”

    “云宁的父亲早在结婚之前就知道她母亲家庭的情况,可是那个执着的孩子,还是坚持娶了她。她是在婚后不久才开始发病的,一开始很轻很轻,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脾气偶然有些急躁。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云宁说起过,他们常常吵架,其实不是吵架,而是她犯了病,云宁父亲怕她吓到云宁,也怕邻居知道,会歧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所以他们关在卧室里,云宁的父亲抱着她,假装在吵架…….”

    君扬的眼泪滚滚而来,心痛的揪成了一团。如果换了是他,他有这么坚定吗?

    “为了不让别人发觉,从而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的女人,他带着妻子搬了几次家,辗转数地,与所有的亲友都斩断了联系,这也导致我始终找不到他们。有了云宁,他又为了她们母女,耗尽了心血,还死在了为她母亲寻医问药的路上……”

    “奶奶……对不起…….我不想揭开您的伤疤……”君扬转过头,伸出手,紧紧握住紫慧颤抖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紫慧早已泣不成声,歪倒在惠姐肩头,被惠姐紧紧抱住。

    “君扬,老太太这些年都不敢想这些事,你为什么一定追根究底呀?”惠姐也泣不成声,苦苦哀求:“求你放了老太太,好好过你和云宁的日子去,不好吗?”

    “对不起,奶奶……”如果不是在车里,君扬早就给紫慧跪下了。这样的结果,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他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他竟将一个善良而坚强的老人想的那么自私,还以为她是为了独占孙女才…….

    “君扬……”紫慧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君扬又要打向自己的手,心疼的都要碎掉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错…….”紫慧尽管伤心欲绝,却仍旧保持着那份难得的清醒,哽咽着劝阻:“你为了云宁,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错,真的没有……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狠!”

    “奶奶,我们回去……我还没有告诉云宁,还来得及…….”君扬捧着紫慧的手,贴在脸上,眼泪都流进了老人的指缝里。

    “只怕晚了……你以为那个孩子,真的糊涂吗?她比谁都聪明,她恐怕,早就猜到了…….”紫慧哽咽着转头,透过朦胧泪光,看到后面的车门缓缓打开,顾云宁下了车,脸色凝重,定定的望向他们的方向。

    “君扬,你知道了真相,如果你要离开云宁,奶奶不怪你……”

    “我不会离开她!”一直低头的君扬猛地抬头,男儿泪又一次滚滚而落,哽咽失声:“无论她是谁的孩子,无论她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她…没有她,我会死!我宁愿和她父亲一样,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命都不要,只要不让我跟她分开……奶奶,我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也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身边却没有我在照顾,我就生不如死……奶奶,我爱了她十几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也没有人比我能更好的照顾她,如果能换她的健康,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要,别说让我离开她…别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奶奶,求求你……”

    “君扬…….”紫慧痛哭失声,推开惠姐,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探过身来的君扬,祖孙二人,哭成一团:“我的好孙子,奶奶太高兴了……奶奶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留住了你和云宁…有你们在,奶奶失去什么,都没有关系…….”

    惠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怕紫慧出事,不停的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可是紫慧的坚强,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半生风雨,又岂是白白熬过来的?

    “君扬,不是老太太非要把云宁母亲锁起来,是她自己在离开云宁之前还清醒的时候苦苦哀求的!她说,她的病会越来越重,发作的频率也会越来越高,只有她离开躲起来,才能让她的女儿有一个平静的生活,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不再重复她父亲的悲剧……君扬,老太太爱云宁,爱你,让她拿自己的命去换你们的幸福,她一样也是愿意的啊……”

    惠姐的话,让君扬再度落泪,只有将紫慧抱得更紧了一些,才能表达他心底的痛和感激。

    “奶奶,我们都不哭了好吗?我们去找云宁,我们把一切告诉她,她有和母亲在一起的权力,我也相信,无论有多少风暴,她都能挺住,她那么坚强,她像极了您…….”君扬伸手,笨拙而小心的为紫慧擦去不断汹涌而出的眼泪。

    紫慧抽噎的说不出话来,惠姐紧紧握着手中的药,随时都准备给她吃下去,坚强的老人,却坚定的推开了她的手,费了很大的努力,才冷静的说出了几句话。

    “惠子,我没事……我是高兴,太高兴!我要为了我的孙子和孙女,活到一百岁!我岳紫慧不吃药,也不会死!我要让那些折磨我们的人看看,我有多幸运,也有多坚强!我要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着!不吃!”——

    云宁一步一步走过去,小心而缓慢。

    紧闭的车窗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隐隐听到有哭声?谁在哭?奶奶?又好像是君扬?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要让她坐另外一辆车,他们又为什么在车里窃窃私语?

    邹瀛紧走几步,拉住了云宁的手臂,云宁倔强的甩开了他,继续往前走,可是不争气的双腿啊,为什么一阵一阵的发软,总想往地上滑去?

    君扬,奶奶,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哭泣?

    云宁呆呆的站在车外,透过车窗,隐隐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她伸手,缓缓打开车门,车内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可是惠姐还抽噎个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挂满泪水。

    云宁一惊,腿发软,想要往地上倒去,不得不扶住了车门,声音颤抖着追问:“你们…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都定定的凝望着她,没有一个人开口,云宁的视线转向君扬,心痛的没有办法呼吸。

    冷傲的男人啊,从来不服输,为什么这一刻你会流泪?为什么你似乎悲痛欲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宁紧张的心都停跳了,忍不住就失控的咆哮起来:“你们倒是说话啊!”

    紫慧缓缓松开君扬,君扬擦去脸上的泪,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过来,伸出手,紧紧抱住颤抖个不停的云宁,垂眸,轻轻吻她的脸颊,可是,她还是趴伏在他怀里,抖的厉害。

    紫慧毕竟是老人,她实在没有力气下车,只能挥挥手,哽咽着提醒:“惠子,你去叫门…先别让他们进去,也许云宁看到杨姐在,就明白了…….”

    “是!老太太您千万冷静。”惠姐轻声应了,擦着眼泪下了车,匆匆往村子里跑去,邹瀛赶紧跟了上去,云宁看到了,一把推开君扬,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司机发动车,小心翼翼的沿着颠簸不平的狭窄道路缓缓跟随。

    “啊……”云宁腿上一软,扑通跌倒在地上,背后紧紧跟随的男人脸都白了。

    “云宁!”他痛呼一声,奔过去,一把将她扶起来,焦急的上下查看着,直到确定她没事,才紧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脸颊,痛的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云宁的目光急切的转向前方奔走的惠姐,君扬咬咬牙,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追在了惠姐的身后。

    门开了,五十多岁的男子显然特别惊讶,惠姐低声密语几句,男子迅速跑进房中,只片刻,杨姐便匆匆跑了出来。

    大门暂时在身后又关闭了,缩在君扬怀抱里的云宁脸色苍白,震惊的望着多日不见的杨姐,近乎窒息。

    杨姐也在……她在这儿干什么?她……不是休息了吗?她不是……

    有些什么片段,忽然在脑海里连成了串,云宁脑袋开始晕眩,眼前发黑,眼神迷离着,就软软的倒在了君扬的怀抱里。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在君扬温暖的怀抱里,可是入目的,却是陌生的房间。

    云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君扬便紧紧抱着她,轻轻的吻她的额头,低低唤她的名字。他怀抱的暖让她短暂心安,他温柔的吻抚平了她的不安。她呆呆的缩在他怀里,低声问:“这是哪里…….”

    头顶上是沉默,她又低声追问了一句,君扬声音嘶哑的低声说:“宝贝儿,你猜……”

    云宁不猜,轻轻闭上双眼,君扬松了一口气,数秒之后,怀抱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追问:“我妈……在哪里…….”

    君扬颤抖,双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牢了,好像害怕一松手,她就飞了……

    “云宁……云宁…….”他一遍一遍的唤,一下一下的吻,就是不回应她的问题。

    可她知道,他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答案,一定是一个悲剧…….

    云宁不再问,她不敢问,她怕自己会哭,会疯,会崩溃。

    “她在隔壁…….她没有去加拿大,从来没有去过……她在等你,可是,她…….不会说,可能以后也不会说……但是她爱你,云宁,她想要看到你的坚强,我懂…….”

    君扬的话,断断续续小心翼翼,聪明的顾云宁,已经懂了。

    父亲与母亲关起门的争吵,儿时记忆里母亲偶尔涣散的目光,个别时候叫她没有回应的迷茫,突然爆发的脾气,父亲常常带回来的中药……

    “我要见她…….”云宁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泣不成声。

    “等她睡着了,行吗?她不喜欢醒着的时候见生人,让她先睡了,好不好?”

    “奶奶……”

    “奶奶在休息,惠姐和邹瀛陪着她,她不敢见你…….”

    云宁泣不成声,将头埋在君扬怀里,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她心里都明白,哪边都是因为爱,可是她该如何面对爱她却又让她们母女分离十几年的奶奶?——

    二十都分钟后,顾云宁依偎着夏君扬,小心翼翼的走进这座神秘的房子的正屋。

    窗帘紧紧拉着,阳光透不进来,外面世界的尘埃,也沾染不到这个世界里来。

    屋内有淡淡的草药香,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室微暖,可是,她还是冷的发抖。

    若不是君扬扶着,她都要软到地上去了。

    床很大,很软,那个曾经最熟悉的人,睡得很香。为了让她见一面,她们给她喂了镇静的药吗?

    云宁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颤抖着,紧紧握住她落在被子外面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瞬间,指尖便被泪水淹没了。

    这双手,抱过她;喂过她;扶起过摔倒的她;抚摸过她的脸颊;梳理过她的乱发……狭窄的胡同里,她曾牵着她的手哼着歌儿走过去;朦胧的月光下,她曾抱着她,轻轻拍动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比母亲的手更让我们怀念的。

    妈,妈妈……

    云宁紧紧捂着唇,泣不成声,又不能出声。她瘦弱的肩膀不停抽动,想要开口唤,嗓子却哑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妈,对不起,我怨了您十五年……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您是爱我的……您,果真是爱我的!

    身边扑通一声,云宁泪眼朦胧的转头,看到君扬也跪了下来,将她和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牢牢握住。

    “我们会一起,照顾妈妈……云宁,我们一起!”君扬灼灼的凝望着她,想要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自己却先红透了眼眶。

    云宁落着泪,却想笑,一弯唇角,泪水就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君扬一手握住她们的手,一手伸过来,紧紧搂住了她的肩膀。

    岳父已经不在,他却让我明白,什么叫一生挚爱!

    云宁,他的遗憾,此生,由我来为他弥补!从此我的肩膀,不再只有关于爱情的责任,还有亲情!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母亲!

    紫慧站在窗口,静静的望着床前那一副令人心碎的画面,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从此,她们母女团圆了,她,大概要永远失去自己的最疼爱的孙女了。毕竟,让她们骨肉分离的人,是她!

    紫慧缓缓转身,脚步踉跄的向门外走,惠姐低声唤:“老太太……”

    紫慧回头,苦笑,轻声说:“走吧!难道,要让我等到云宁开口质问吗?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吧,走吧…….”

    惠姐擦了一把眼泪,快步追了上去,紧紧扶住她。

    院外,邹瀛已经为她将车门打开,紫慧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轻轻一笑,眼泪却又落了下来。

    再见了,我的孙女儿…….

    君扬听到门开的动静,猛地一惊,松开云宁,快步走到窗前,低声唤:“奶奶……”

    跪在床边的云宁,轻轻颤抖了一下——

    “颜队,外面有人找,美女啊!超级美女!”杨光敲敲颜子禹办公室的门,笑着提醒。

    子禹愣了一下,忙站在窗口向大门口望去。

    看的不是很清楚,恍惚觉得是云宁,她不是人在外地吗?怎么一转眼就回来了?

    子禹放下手中的笔,匆匆下了楼,大声唤向背对他的身影:“云宁!”

    清婷顿了一下,缓缓转身,子禹顿时尴尬无比,忙快步跑过去,笑着道歉:“洛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云宁呢!让你见笑了。”

    清婷在转头看到他的一瞬间,眸光轻轻跳跃了一下。

    酒会那天的他,因为帮忙的缘故,一身便装,潇洒倜傥;今天的他,制服笔挺,身姿挺拔,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男人的阳刚。脸上的笑容虽然中和了他的硬气,但漆黑犀利的眼眸仍有些炫目,让人几近窒息。他一走近,清婷呼吸都不顺畅了。

    “没关系,认错人是常有的事。”清婷宽容一笑,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轻声说:“酒会那天借你的衣服,早就洗好了,因为太忙,一直没顾上还,还请见谅。”

    “我都忘了这事了,一件衣服而已,你倒还念着。”子禹笑着接过来,又轻声问:“怎么来的,我送你回去?”

    清婷摇摇头,微微一笑说:“像散步一样,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挺惬意的。你去忙你的吧!我改天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那天仗义出手。”

    子禹爽朗一笑,摇摇头:“你太客气了,不用了,我请你还差不多,你是云宁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那怎么好意思?吃什么?”清婷笑着打趣。

    子禹也笑,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朵,低声提醒:“吃什么你随便挑,只是拜托千万不要让别人,尤其是我同事,知道我那天帮你买了什么。”

    清婷想起那天他匆匆跑出去又回来,塞给她一包卫生棉的事,忍不住就低声笑了起来。那天的他,脸都要红到脖子根了,也不晓得他当时买这个的时候,尴尬成什么样子了。

    “如此说来,你帮了我,倒还要倒贴钱买通我嘴严一点喽?”清婷微微歪头,俏皮的笑。

    子禹看看腕间的表,笑着招招手:“谁让我运气太好?来,办公室先坐一会儿等着,下了班我们一起吃饭,顺便控诉一下无良的顾云宁,受欺负的同盟,是一定能找到共同话题的,例如怎么对付她。”

    清婷咯咯笑了起来。子禹真不像警察,他是那么随和,可他严肃的时候,又冷冽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女人,与警察是天生的敌对,却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坐在警察蜀黍的椅中,自得的享用警察蜀黍亲自弯腰奉上的茶水。

    颜子禹,也许我不该靠你太近,哪怕,警察叔叔你也许永远不会爱上我这么脏的“小贼”,可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因为我总是会心慌,好像有危险在靠近。

    清婷忽然站起身就走,颜子禹忙开口唤住:“洛小姐!你怎么走了?”

    清婷转身,幽幽苦笑,轻声说:“我是做服务业的,别让人看到误会了,会给你带来纷扰。”

    子禹又是爽朗一笑,淡定的说:“做什么行业的都是人,只要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劳动赚钱的,都是值得尊重的,没什么困扰不困扰的,来,坐!我 还指望着别人赶紧路过,一看我这儿一大美女,我也有面子呢!”

    他的善解人意让清婷忍不住又笑,转身回头,在他对面坐下了。

    “那谁,顾云宁!她跟我说了不止一百次了,说她一好朋友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聪明,说的就是你!”子禹笑着说:“说的我要是不见一面,都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您别听云宁瞎扯,她喜欢谁,就觉得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夸的跟花朵似的。”

    子禹也 笑,两人说笑了一阵子,清婷也并没有真的让他请客吃饭,便告辞了。子禹与之约好,等云宁从外地回来,他们好好为她接风,到时候再见。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徐徐,出门时沉重的心情已然变得轻松,不知道怎么的,还有小小的雀跃。

    云宁,你去哪儿了?快点回来吧,好想你!——

    “林以轩?”夏港生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巨变,握着照片的手轻轻颤抖。

    保安经理低垂着眼眸,低声提醒:“没错,就是九年前的那个孩子!耳朵被打残的那个!”

    “可他听得见……”

    “他可能是戴着助听器呢,也许是隐藏式的。”

    夏港生扑通跌坐在椅中,脸色难看极了。良久,他忽然低声提醒:“你,从明天开始,不要来夏氏了,你退休…….”

    保安经理震惊,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忙低声请求:“夏先生,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您别想多了,他回来那么久了,如果还在计较从前的事,早就找上门了,他不是本事挺大吗啊?还能找不到我?”

    夏港生咬着牙,郑重提醒:“我不管这些,从今天起,你给我消失。他不会在这座城市呆的太久,等他走了,你很快就能出来!”( 铁腕夺妻倾情虐恋:娇妻似火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